四方集〉◎ 王丹

羅大佑到周杰倫
我實在找不出理由不喜歡周杰倫。
尤其是在羅大佑公開貶損周杰倫之後。

　羅大佑在大陸開演唱會，成績上有些不理想。在記者會上，當有記者觸及這一敏感話題時，他勃然大怒，訓斥了記者二十分鐘不夠，還嘲諷周杰倫說：「是不是那個演《流星．蝴蝶．劍》的？」

　我很悲哀。當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羅大佑。他曾經是我心目中的文化英雄，一度讓我的少年心事可以在音樂中盡情宣洩的人，一個儼然充滿批判主流價值的色彩的人。然而今天，當他仍然只能以十幾年前的舊歌搏取聽眾，當他不自覺地自詡為主流時，他忽然呈現了文化面相的另一方面：不寬容、苛薄地面對後輩的挑戰，以及江郎才盡之後的垂死掙扎——最後一點讓我想到了張藝謀。

　我悲哀，是因為我幾乎還有一張周杰倫演唱會的VCD-《The One》。
我在其中看到萬頭攢動的盛大場面，不禁對羅大佑格外同情。通常，當我們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時，我們會選擇急流勇退或自嘲式的生存方式。然而，當我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並因此而驚慌失措時，我們才會顯得咄咄逼人、氣燄萬丈。羅大佑是上一個世代－－我那個世代－－的英雄，他應當把自己留在過去，這樣才可以維持一個統一的形象。現在他非得介入到他正格格不入的社會中，卻發現自己傷痕累累。

　這又能怪誰呢？真正的強者只會被自己打敗。當羅大佑用刻薄的語言作為自己的精神慰藉的時候，他折損的是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們不甘寂寞，不能忘懷自己曾幾何時的煙花一般的璀璨，他們在沉寂了很久之後終於復出，他們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最後發現「往事不再」。當羅大佑說：「我一張專輯做了七年半，還沒做完」時，我一點也感受不到對一個敬業者的欽佩，只是為他感到悲哀。一個創作力已經枯竭的人，一個讓聽眾等七年半還等不到新作品的人，再敬業又有什麼用呢？我們需要的是音樂。再好的音樂，你拿不出來就要被淘汰。

　羅大佑認為周杰倫做的不是音樂，而是表演，這話只說對了一半。的確，周杰倫的風格中表演的成分比羅大佑的作品多得太多，問題是，現在的歌迷已不再滿足於簡單的音樂本身了，他們需要表演的成分，需要在喧譁中參與的感覺。羅大佑曾創立了一個文化品牌，那就是批判性的憤怒青；在那個時代，社會需要憤怒，所以才不只是只有羅大佑，還有龍應台，還有施明德。而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憤怒流行的時代，現在的時尚是「酷」。周杰倫的成功，是他生活在當下的結果。羅大佑看不起周杰倫，是因為他的認知出現了一個誤區，他以為他用音樂創造了一個時代；其實是時代造就了他的音樂。

　從羅大佑到周杰倫，都呈現出了一個時代的文化面容。從這一點上講，我不知道羅大佑比周杰倫更成功在哪裡。

延伸閱讀：
  1. 大家來唱羅大佑 vol.1
  2. 大家來唱羅大佑 vol.2
  3. 大家來唱羅大佑 vol.3
  4. 大家來唱羅大佑 (reprise)
  5. 羅大佑 - 之乎者也 (1982)
  6. 羅大佑 - 未來的主人翁 (1983)
  7. 羅大佑 - 家 (1984)
  8. 羅大佑 - 愛人同志 (1988)
  9. 羅大佑 - 原鄉 (1991)
  10. 羅大佑 - 戀曲2000 (1994)
  11. 方正 & 許不了 - 大兵歌 (1981)
  12. 羅大佑 - 吉他練習曲 (2002)
  13. 蘇芮 mix 羅大佑 - 是否 mix 愛的箴言
  14. 羅大佑 - 往事2000、時光在慢慢消失 (2003)
  15. 費玉清 & 羅大佑 - 閃亮的日子 (影片) (2004)
  16. 羅大佑 & 康康 - 大家免著驚、皇后大道東、是否、愛的箴言 (影片) (2004)
  17. 羅大佑 - 滄海一聲笑、伴侶 (影片) (2004)
  18. 台灣群星聯合義唱 - 明天會更好 (1985)
  19. 羅大佑 - 吾鄉印象 (1984)
  20. 羅大佑 - 盲聾、稻草人 (1983)
  21. 張艾嘉 & 劉文正 - 神話 (1976)
  22. 羅大佑/李壽全 - 戀曲1990/我的志願
  23. 羅大佑 - 戀曲1980、鹿港小鎮 (影片) (1982~1984)
  24. 潘越雲 - 無言的歌 (1984)
  25. 羅大佑 - 之乎者也 (台灣版 vs 海外版)
  26. 羅大佑 - 台灣進行曲
  27. 羅大佑 - 美麗島 (2004)
  28. 縱貫線 - 亡命之徒 (2009)
  29. The Alan Parsons Project vs 羅大佑 - Silence and I vs 稻草人
  30. 羅大佑 vs 阿腥 - 綠色恐怖份子 vs 輸不起 (2004)
  31. 羅大佑 vs 豬頭皮 - 阿輝飼了一隻狗 vs 台北一隻狗
  32. 方正、潘越雲、羅大佑 - 癡癡的等
  33. 羅大佑 vs 楊弦、李泰祥 - 鄉愁四韻、錯誤
  34. 張艾嘉 vs 羅大佑 & 蘇芮 - 童年、光陰的故事、是否
  35. Simon & Garfunkel vs 羅大佑 - The Sound Of Silence vs 盲聾
  36. 子門真人、水木一郎、方正 & 許不了 - 飛呀! 飛呀! 科學小飛俠!
  37. 潘越雲 vs 蘇芮 - 野百合也有春天 vs Changes
  38. 張艾嘉、蘇芮、孫嫣然 - 是否
  39. Jethro Tull、The Eagles、羅大佑 - Too Old to Rock 'N' Roll: Too Young to Die、Hotel California、鹿港小鎮
  40. 羅大佑、潘越雲、羅紘武 - 愛的箴言
  41. 江蕙 & 多明尼哥、胡美紅、黃耀明、羅大佑 & 伍佰 - 雨夜花 vs 四季歌
  42. 羅大佑 vs BEGIN - 戀曲1980 vs 島人ぬ宝
  43. Yes、羅大佑、新寶島康樂隊 - Roundabout、鄉愁四韻、壞子
  44. Paul McCartney and Wings vs 羅大佑 - Mull Of Kintyre vs 亞細亞的孤兒
  45. 羅大佑 - 戀曲2100巡迴演唱會 at 小巨蛋 台北 (2011.12.03)
  46. 羅大佑 at 華山 Legacy 台北 (2013.10.05)
  47. 因為愛琴 Part1 吉他特展 - 羅大佑 王治平 黃國倫 陳子鴻 洪本展 李明智 陳子文 海國 新麗聲 at 華山園區 (2020.11.28)
  48. 因為愛琴 Part2 演唱會 - 羅大佑 王治平 黃國倫 陳子鴻 Roberto Zayas 董運昌 謝震廷 at 華山 Legacy (2020.11.28)
  49. 張艾嘉 - 童年 (1981) (羅大佑製作專輯)
  50. 羅大佑作品全集 - 蘇芮專輯 by 藍天 (轉載)
  51. 陳瓊美 - 雨點 (羅大佑作品、電影 "走不完的路" 插曲) (1979)
  52. 甄妮 - 依然是你的雙手 (羅大佑 梁弘志 合作作品) (1988)
  53. 滾石合輯 - 新樂園 全專輯欣賞 (1989)
  54. 蘇芮、虞戡平、梁弘志、鍾鎮濤、童安格、羅大佑 - 請跟我來
  55. 蘇芮 - 未知 (1984) feat. 曹俊鴻 梁弘志 吳楚楚 羅大佑 邰肇玫 李壽全 陳志遠 吳念真 楊立德 彭國華 ...
  56. 邰肇玫 - 留一盞燈 (1982) (羅大佑製作專輯)
  57. 閒聊羅大佑
  58. 歷史的紀錄 - 述評羅大佑的一張重要專輯 by jimmyqian (轉載)
  59. 羅大佑訪談 - 昨日已逝 by 吳錦勛 (轉載)
  60. 美麗島 羅大佑獨力出輯 (轉載)
  61. 羅大佑到周杰倫 by 王丹 (轉載)
  62. 羅大佑 蔡康永 小S 對話錄
  63. 羅大佑 & 黃耀明
  64. about 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