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來,「丹尼爾之路」成為新竹單車族的熱門路線。丹尼爾是位來新竹交大唸博士班的美國人,經人介紹接下尖石後山部落石磊國小的英文課教職。於是他每個禮拜騎一趟單車,從新竹市區出發,經內灣爬上宇老,翻到後山下至玉峰,再爬上石磊部落,前往石磊國小幫原住民小朋友們上英文課。這麼一趟來回要120公里,還要爬很多山路,他每週騎一次,而且只是台通勤車等級的平凡腳踏車。

丹尼爾無私奉獻的事蹟傳了開來,聽聞此事之人莫不深被感動。有感於丹尼爾騎的車實在太普通,新竹縣縣長夫人邀幾位朋友合資買了輛萬元級的高檔自行車送給丹尼爾。目前丹尼爾已經結束學業返回美國,他最初騎的那輛破爛通勤車仍留在石磊國小作為紀念,Mobile01 上有位車友的遊記中幫這輛傳奇的通勤車拍了很多照片。關於丹尼爾的事蹟,在網路上可查到很多,用「丹尼爾之路」或「一堂120公里的英文課」當關鍵字搜尋即可,在此提供一個網頁就好,這是交大的網路相簿,是今周刊訪問丹尼爾的眾多照片紀錄:交大網路相簿 - 今週刊採訪丹尼爾

大概是被丹尼爾令人敬佩的精神號召,越來越多單車族循著他每週固定騎乘的路線前往石磊國小探訪,這是條很硬的路線,先要爬上宇老,然後翻到後山下到河谷處的玉峰部落,再前往石磊部落又要爬昇一兩百公尺高。別忘了到達石磊只是去程而已,回程還要再爬上宇老,而且從玉峰爬上宇老比從內灣爬上宇老還要陡。絕對高難度的路線,征服它,除了令人自豪的成就感,或許還能深刻體會丹尼爾的辛勞,帶回滿心的感動。

這趟後山之旅,重點是司馬庫斯跟鎮西堡,事先調查資料已知前往司馬庫斯的路途相當辛苦,遂決定分兩天到達司馬庫斯即可,第一晚住宿在半路上的秀巒。但是,第一晚若住在秀巒,第一天白天就還有很多時間,早點出發的話不到中午就已經爬上宇老,還有大半天的時間要去哪裡?想想就是丹尼爾之路!而且在網路上看別人的遊記,知道到達石磊後,還可續行經抬耀、爺亨等部落抵達巴陵及北橫,再繞經蘇樂、三光回到玉峰及宇老,這一大圈路線被稱之為「丹尼爾之路加強版」,我本來就比較不喜歡原路來回,總盡量安排能繞一圈的路線,所以就挑定這加強版路線!這樣當然耗時更久也更操,就早點出發,用時間換取空間。


摸黑出發上宇老

因為預期第一天的「丹尼爾之路加強版」會耗時頗久,所以決定半夜出發。其實長途旅行的出發前一晚總是很興奮,睡不太好,乾脆順勢就摸黑出發。而且,丹尼爾以前騎去石磊教書也都是半夜啟程,我既然要騎「丹尼爾之路」,當然連出發時間也要學他,才能體會他無私奉獻的精神...

平常我的單車都是塞在汽車裡,並未抬進住所(住四樓又沒電梯,不想抬),所以半夜出門先到停車處把單車牽出來,然後到附近某個已經廢棄不用的管制崗哨,這裡有很亮的路燈,在此整理一下車子跟行李,拍個出發照,才正式上路。

出發時才半夜三點多,取道竹中及芎林前往內灣,一路上路燈不多,迎著半夜的涼風慢慢騎,很舒服。四點多到達內灣,不停留繼續前行,直到尖石橋前的萊爾富才停下來,進去買點飲食,然後在室外座位休息。室外座位區很髒亂,各種食物包裝或空飲料罐散佈各處,想必是一整天歷經遊客的摧殘而變成這模樣。過會兒店員跑出來清潔外面,收拾所有垃圾,徹底的掃地,這大概是他每天的固定工作,在清晨四、五點左右天亮之前打掃週邊環境。

在萊爾富外遇到一位計程車司機,他竟是把車停在路邊就睡在車上,此時剛起床,看來是位勤奮工作的辛苦人。他和我聊了一下,知道我要往宇老騎上去,還勸我說:「再等一下吧,五點多就天亮了,等一下再騎進去。」真是位好心人,不過後來他開車離開,我就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心想到那羅為止路況都不錯,摸黑騎沒關係,只要差不多到那羅時正好天亮就可以。於是休息完畢我就繼續前行,摸黑騎山路。

看別人的宇老遊記,說過錦屏橋不遠後有自行車壁畫,不禁心中納悶,在今天以前這條路我好歹也騎過四次,怎麼都沒看到那壁畫?是太專心還是太遲鈍?因為摸黑騎的很慢,就稍微多注意四周環境,過了錦屏橋及山壁勇士雕像後,在天然谷溫泉路口對面的石壁上果然有自行車壁畫,以前竟然都傻傻的騎過去而沒看到,真是瞎了眼。

一路上摸黑前進,除了特地開閃光燈拍那自行車壁畫之外,沿途景點如錦屏教會、錦屏橋、山壁原住民勇士雕像、青蛙石等等都是視而不見直接略過。到那羅部落時正如預期開始天亮,在微亮天光中更放心的繼續往上騎。

離開那羅,經過下一個小聚落「道下」時,有位當地居民已經起床,拿張小板凳坐在家門外吃麵,看我騎過去,有點訝異的問我:「怎麼這麼早就上來!」我回說:「比較涼快啊。」就離開他繼續騎上山,一直到上宇老前的最後一個補給點「金財商店」才停下來休息。剛到「金財商店」時店還沒開,但老闆就住在隔壁,他已起床在院子裡活動,看到我騎上來,又是一輪「怎麼這麼早」、「比較涼快啊」的對話,老闆就跑過來開店門,各取所需,我可以補給,他可以賺錢。

在「金財商店」休息完後繼續前進,因為是半夜出發,時間多,所以一路都慢慢騎,本來剛離開尖石進入山路時還會覺得累,習慣節奏後就覺得還好,過那羅之後大致上沒什麼疲累感,反正就是慢慢騎,會渴就喝水,嘴饞就吃巧克力,最終爬到宇老。

宇老才早上8點,派出所警察在外散步,又是問:「你怎麼這麼早就上來,剛剛摸黑騎喔。」那警察說他自己沒在騎車,但跟來來往往的單車族聊天,已經懂很多,目前他也在物色單車,喜歡美利達的冠軍系列。

警察問我要去哪裡,我說最終目標是晚上要住在秀巒,白天就到處逛,他很慎重的勸我:「你既然晚上要去秀巒,等一下你千萬別往玉峰下去,下去後最終你又要爬回來會非常辛苦。我建議你去李崠山那邊走走,海拔高度差不多,騎過去輕鬆寫意。李崠山莊莊主人很有趣,可以去他那邊泡茶聊天,然後再去走登山步道看看李崠山古堡遺跡,車丟在山莊就可以。」警察先生,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謝謝你,但我早就打定主義要跑丹尼爾之路,我就是要往玉峰下去,下午回來若太辛苦我就用牽的沒關係...,這番話我當然只說在心裡,沒說給警察聽。

跟警察聊完天後,在宇老隨意逛逛,其實也沒什麼好逛,那麼小一個地方,沒幾間房子,店都還沒開。有名的「以娜的店」還沒開,它的餐點很好吃,若是在正常時間例如早上八點左右從內灣出發,就會在「以娜的店」吃中餐,現在還這麼早當然吃不到,但它還是把供單車族免費加水的大水桶擺在外面,真是佛心來的。

在宇老晃完後,往玉峰方向下山,離開宇老後沒多久會來到往玉峰及秀巒的叉路口,要去司馬庫斯及鎮西堡就要往秀巒方向進去,至於往玉峰方向則可以前往三光、巴陵、北橫...及石磊等地。前往秀巒是晚上的事,現在就往左轉下去玉峰。

離開叉路口繼續往下衝,經過連續約五、六公里很爽的下坡後來到玉峰,然後再經一小段起伏到達往三光和石磊的叉路口,到此為止前頭的路程以前都騎過,之前騎宇老大滿貫時在這路口取道往左前往三光,這次要騎丹尼爾之路,就要在此右轉前往石磊。這個叉路口位處河邊,左轉往三光方向大致上就是沿著河前行直到北橫,右轉前往石磊則是過橋到河的另一邊,在對岸大致上也是沿著河前進直到北橫,但是對岸石磊那邊的道路比這邊起伏更多,路況更差,比較辛苦。


丹尼爾任教的石磊國小及石磊部落

在叉路口右轉前往石磊,開始騎上陌生的路程。一開始要過橋過河,這天是大颱風剛過後的第一個週末,河裡是上游沖刷下來的滾滾泥沙,髒的很,沿路也處處可見坍方的山壁掩住道路,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可怕。

過橋後,前往石磊又要爬山,還好爬昇的高度不算多,約一、兩百公尺,陡度也約是中等,耐心輕踩慢慢爬。到石磊國小之前,沿路陸續出現不少木造的小屋、涼亭、路標,以及路邊擋土牆上各式各樣的碎石拼畫,均別有風味,昭示著已進入原住民部落。

最終來到石磊國小,丹尼爾每個禮拜大老遠騎過來的就是這裡。在原住民部落中,這個國小看來平凡無奇,只是有位帶股傻勁的外國朋友留下不平凡的精神,使它成為眾單車客欲造訪之地。不過或許是這條丹尼爾之路太硬,我出發的時間又太早,打從新竹一直騎到這裡完全沒遇到別的車友。

假日的學校顯得很冷清,只看到有位留守人員在打掃,沒有任何小朋友。學校旁還有幾棟建築物:石磊教會,建築本身頗有味道,但這時沒有活動,很安靜;已廢棄的派出所,鐵門深鎖,好像已經和玉峰派出所合併;還有間民宿及雜貨店,也沒開,我敲門敲了一陣子想買涼的,沒人理我。


多災多難且曬的七葷八素之在抬耀爺亨巴陵三光匍伏迂迴前進

在清靜的石磊國小校園休息頗久,應該有超過半小時,才啟程前往下一段路途。在石磊路邊先向修路工人確認往抬耀的方向,工人問我是要去下抬耀還是上抬耀,喔,還有分上下,依稀記得網路上看別人的遊記好像是說下抬耀,我再問的更清楚一點,向他說明我是想經過抬耀前往爺亨及巴陵,他回答說那就走下抬耀,並明確告訴我方向。其實順著石磊的主要道路一直往前就是通往下抬耀,沿路上某條叉路才是通往上抬耀。

往下抬耀一開始先是一小段下坡直到河谷,經過抬耀橋,然後再開始爬坡,要爬昇的高度不多,大概一百公尺左右。可是過橋後沒多久惡夢開始,不是因為爬坡,而是路況實在糟糕,可能這條路路況原本就差,加上颱風剛肆虐過,沿路上多處坍方千瘡百孔,大部分路段只能用牽的,有時連平路或下坡也得牽車,真是嘔。牽車是沒花什麼體力,但很花時間,而且艷陽高照,被曬的七葷八素,還是覺得很累。

在網路上查資料時,覺得石磊過後不久應該就可到抬耀,哪知在現場竟然大部分時候要用牽的,真是度日如年。過了很久後,終於看到一戶人家,是間雜貨店「帛納外商店」,帛納外就是抬耀的舊名,我又騎又牽又走搞了老半天,終於看到抬耀(帛納外)的字眼,終於抵達抬耀。在店裡買了兩瓶涼水,當場喝掉一瓶,天氣真是熱。老闆告訴我說:「再往前有一段很陡的陡坡,過去以後就是最高點,然後就一路下坡到爺亨,路況比這裡好,可以用騎的。」聽了這話精神百倍,跟老闆說聲謝謝就離開繼續前進。

過了雜貨店老闆說的那段變態陡坡後終於來到道路高點,這裡的路邊擋土牆上清楚寫著抬耀帛納外,也有告示牌,還有木造的涼亭及公廁。可是雖然感覺到了部落,卻沒有住家,沿路有的只是若干條叉路,狀況跟石磊類似,好像要從各叉路轉進去才會到達各民居,主要道路邊其實沒什麼人家,路旁的一塊告示牌就已清楚說明此現象。

過了道路高點後,路況果然比較好,一路下滑爽了一陣子。後來還是有遇到一處極為嚴重的坍方,山壁滾滾黃水如瀑布傾洩而下,將道路都掩沒,看到此景我頓時傻眼,到底是能不能過,難道要掉頭沿原路回去嗎,那可是大部分路段都只能牽車的漫長路途啊。土黃瀑布旁有兩三位施工工人,其中一人對我說:「路還是在水下面,走過去就好啦,小心不要跌倒啊!」這這這,他說的還真輕鬆。罷了,我實在也不想回頭,就小心點涉水而過。

過了嚴重坍方處,又是一片坦途,騎一陣子後來到彌榮吊橋,吊橋的對面就是三光。前頭有提到過,宇老大滿貫會經過的玉峰道路(玉峰~三光~蘇樂),以及丹尼爾之路加強版會經過的「石磊~抬耀~爺亨」路段,就是分居於河谷的兩岸遙遙相對,兩條路最後都可通北橫,靠巴陵大橋連通,但快到達北橫之前,這條彌榮吊橋也可以聯絡兩邊,吊橋的那邊就是三光,這邊則是爺亨。(其實爺亨也隸屬於三光村,彌榮吊橋的兩邊都是三光村,但那頭才是一般人口中的三光,算是三光的鎮中心,三光國小也是在對岸。)

在彌榮吊橋頭我一直在猶豫,今天原定的路線最終就是要經過三光返回玉峰,現在若過吊橋馬上就到三光,不用再去繞爺亨、巴陵、北橫、蘇樂,可以省下不少路程。可是,所謂的「丹尼爾之路加強版」就是要走大馬路到北橫繞一圈,我真的要偷懶抄捷徑嗎?哎呀呀,在橋頭拍張照,趕快離開此地前往爺亨,不要偷懶。

過彌榮吊橋後不久就到達爺亨鎮上。一進入爺亨,我左轉往與鎮中心相反方向的路走,經過一條穿過大片梯田的下坡路前往河邊,一般介紹三光的遊記常會提到在三光可遙望對面的爺亨梯田,就是我正穿過的這片梯田。看別人的遊記說穿過這片梯田可續行沿河的道路,經過有名的爺亨溫泉,再回返爺亨鎮上的主要道路前往北橫。可是當我到達河邊時眼前就是河床,哪來的沿河道路?奇怪,別人的遊記裡明明就有走過,還有照片,地圖上也有畫那條沿河道路,連衛星空照圖都有。想想大概是前幾天的大颱風把原來的沿河道路淹沒,這時河床上還有明顯的汽車輪胎印,應該就是順著原本那條路的方向前往爺亨溫泉。

註:後來我再查資料,爺亨溫泉早已在2004年8月的艾利颱風中被摧毀殆盡。以前有條沿河道路可通往溫泉,現在那條道路已變成河床。

我不想在河床硬拼,掉頭從原路返回。走了一段冤枉路,心裡很不爽,而且回頭是一路上坡,太陽又很毒,不想騎,乾脆用牽的。走完這段冤枉路回到爺亨鎮上,在雜貨店吃吃喝喝補充元氣,休息時才想到剛才經過梯田及到達河床時都沒有拍照。休息夠後,起身沿路前往北橫及巴陵,之前有位同事跟我說,爺亨到北橫之前有一段極陡坡,我在 Google Map 觀察等高線圖也是如此,陡度粗估大概有20%,已有心理準備那段陡坡就用牽的,沒想到當快騎到北橫時,根本沒看到陡坡,只有很平凡的小上坡。想老半天,也許是舊路已逝另闢新路,不然實在無法解釋。

到達北橫及巴陵,只要過巴陵大橋後再騎一小段路,就可從蘇樂轉進三光,沿玉峰道路返回玉峰,再前往晚上要住宿的秀巒。可是過巴陵大橋不久後,卻面臨更大的惡夢,北橫道路中斷!眼看就快到蘇樂,一堆車卻堵在眼前,前面因為道路坍方而無法通行,這這這...,咦,北海小英雄小威摸摸鼻子說:「有了!回去爺亨走彌榮吊橋過去三光就好啦!」真是哭笑不得,剛才我還在彌榮吊橋頭猶豫,想要偷懶直接過去三光,終究還是很有骨氣的騎出來北橫,結果竟然被迫要回去走彌榮吊橋,天意。往爺亨的回頭路上我不禁想,要是沒有這條吊橋怎麼辦,北橫又過不去,豈不是要倒退再從抬耀、石磊回去?

有沒有注意到網頁上頭 part1. 的標題裡「爺亨」這個地名出現兩次?不是我打錯字,是不得已的事實啊!

從彌榮吊橋過去三光後,還要爬好幾百公尺的陡坡才會上到往玉峰的那條主要道路,在這爬坡間四處有不少民居,也有雜貨店跟派出所。我在雜貨店休息,跟老闆聊天,才知道其實北橫並非完全中斷,是交通管制限時開放,施工單位當場搶通清理砂石,大概每十五分鐘會開放一次放幾輛車子過去。而且真正坍方完全中斷的道路不是北橫,而是三光到蘇樂之間的道路,只是它就在北橫正上方,砂石繼續往下落影響到北橫。聽老闆的解說才了解事實真相,雖然跟我原先想的有點出入,但結果還是一樣,我就算等到管制開放通過北橫,還是沒辦法從蘇樂繞回三光,最終還是要回來走彌榮吊橋。


有氣無力的撐到秀巒

離開三光後,依計劃沿著玉峰道路往回走。一路上終於遇到一些車友從對向過來,都是翻過宇老要續行大滿貫,我把他們一一叫住,告知他們過三光後道路中斷,沒辦法直接到蘇樂進北橫,一定要在三光改走彌榮吊橋到對岸的爺亨,再從爺亨進北橫,再沿北橫往回騎,中間還要等候交通管制。眾車友向我道謝,說幸好有我告知可改道吊橋迂迴前進,否則要是掉頭沿原路再爬回宇老還真是要命。唉,那要命的路就是我要騎的路,雖然沒有要完全爬回宇老,但我也是得爬到轉往秀巒的那個叉路口,那裡已幾乎快到宇老,早上宇老的警察就是跟我說這段回頭上坡路會很辛苦。

在回到玉峰國小之前,路況起伏都在可應付的程度內,但我感覺到體能正急遽下降,絕對無法應付過玉峰之後爬回宇老的幾公里連續上坡。邊騎邊覺得納悶,其實今天應該沒消耗太多體能,早上上宇老是半夜出發,在涼爽的天氣中用慢慢龜行的節奏,上到宇老時並不覺得疲累;後來在石磊、抬耀、爺亨等地雖然狀況很多,但並沒有什麼很累人的爬坡,更何況其實是牽車多於騎車,應該沒消耗多少體能,怎麼現在卻覺得好像是連爬了兩三次宇老般全身酸軟無力?想想才發現,我今天從半夜出發到現在下午三、四點,竟然完全沒吃頓像樣的正餐,一路上全都是靠商店的巧克力跟麵包裹腹,難怪這麼後繼乏力。其實本來想等過巴陵橋後要在蘇樂的小吃店吃飯,但後來無法到達蘇樂,迂迴繞到三光時卻忘記這回事,又只是在雜貨店隨便亂吃零食,回想起來應該在三光找小吃店才對。

過玉峰後果然氣力放盡,面對接下來的連續上坡,僅能勉強騎一些較平緩的路段,只要時速一降到5KM就毫無鬥志下馬牽車。途中經過一戶原住民人家,院子裡一位帥哥跟我打招呼,問我是不是要上宇老,我說要去秀巒,他竟回說:「秀巒,那更遠喔,你走這麼慢一定要摸黑過去了,牽快一點啊!」真是的,到底是在鼓勵人還是挖苦人,令人哭笑不得。

感覺好像快要暈倒,歷經這段九成牽一成騎的艱辛路程後,終於來到往秀巒的叉路口,再來就是一路下滑到秀巒,只是天色已黑,下坡也快不得,要小心。下滑不久後先抵達田埔部落,問人確定往秀巒的方向後繼續前進,離開田埔後盡是一片漆黑,看不出遠方有燈火及聚落的樣子。接著又騎了很久,還是一片漆黑,不禁納悶到底對不對,但是看道路編號知道還是在正確的路上,怎麼前方仍然完全沒有燈火?最後,在一個大轉彎後豁然開朗,前方山谷中看到聚落的燈火,終於抵達秀巒

來到預定入住的「河汶民宿」,老闆娘已在院子等我,說擔心我入夜才到,晚上騎山路很危險。預先幫我準備好的晚餐已經涼掉,她說再幫我熱一下,我說不用,現在已經餓的要死,所以狼吞虎嚥就吃完。本來預訂住宿時,老闆娘說晚餐只是家常菜,她們家晚餐吃什麼就幫我多準備一份,但那天白天村裡正好有人請客吃大餐,她就包了一堆好料留給我,有魚有肉豐盛的很,還有一大碗烏骨雞湯,這頓飯吃的真是心滿意足。

今天真是有夠累,本來是考慮前往司馬庫斯的路途太辛苦,才安排第一天住宿秀巒,結果又腦殘覺得第一天白天時間很多,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去騎「丹尼爾之路加強版」,也沒好好的吃正餐。原本是想平均分配行程,卻又變成貪心硬操,結果累死自己,以後再也不敢這樣自不量力。明天還要面對司馬庫斯的挑戰,雖然所剩里程不多,但聽說都是要命的陡坡,今天已經累趴,明天挺的過嗎?還是洗個澡趕快去睡覺。


part1 行程紀錄

總里程:110 KM
總爬昇里程:43.7 KM
總爬昇高度:3496 M
總騎乘時間:16 Hrs (03:00~19:00 含休息)

Google Map 路線圖

行程高度略圖 (點小圖看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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