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秀梅 - 平埔族巴則海族之歌 (1991)
ally 2005.05.28
來自台灣底層的聲音 (合輯‧1991)
潘秀梅與平埔族巴則海族之歌
經歷
七十三歲,住埔里,平埔族巴則海族人,其祖先由豐原移居埔里成為「平地番」。年輕時為人作佃農,省吃儉用買地,供二女五男讀書,以免再受做工之苦。東吳大學畢業的兒子在返鄉途中車禍死亡,改變了潘秀梅的一生。十年前,潘秀梅和巴則海族大老潘郡乃學唱母語歌,由於無文字記載可以學習傳唱,潘秀梅憑硬記學會了「祖靈歌」「搖籃歌」「飲酒歌」三首用母語發音的歌;另學會用台語演唱的「工廠歌」「長工歌」兩首描述平埔族人漢化過程的血淚歌。
自述
每次唱「長工歌」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個說要出去賺學費讀大學的兒子,想到他車禍死了,我的心就會亂,眼淚就會流下來。
我是換過好幾個皇帝的人囉,比起古早人五、六十歲就死的,我算是不錯的了。
表演形式與結構
平埔族巴則海族是台灣原住民之一,母語已經面臨全面的滅絕,大部分的巴則海族人現都說閩南語,只有少數八十歲以上的老人還有一點母語能力。民國七十年,透過「埔里鄉情雜誌社」的努力,巴則海族大老潘郡乃召集十幾位族人,教唱族人之歌,潘秀梅便是他的得意門生。由於缺乏文字的記載,又缺乏完整的記譜整理,這些巴則海族之歌面臨傳承的困難,潘秀梅的下一代已經完全不會唱了。
收錄歌曲解說
A-YAN 祖靈歌:由潘郡乃先生做詞,描述巴則海族祖先來源,引用母語及傳統曲調,全曲以無半音的五聲音階為主,轉調運用非常巧妙,表現了十九世紀前巴則海族人的狩獵生活面貌。
長工歌:曲調為恆春民謠「五孔小調」,詞用閩南語,描述平埔族人為平地人剝削的心酸。沿用「五孔小調」,雖可視為語言與音樂的日漸漢化,但近來亦有研究指出「五孔小調」受平埔族音樂之涵化影響,交互之影響有待進一步研究。
工廠歌:雖用傳統的巴則海族旋律,卻填入閩南語詞,且有台灣民謠七字仔的填詞特性,顯示出巴則海族漢化的過程。
飲酒歌:二段式的巴則海族母語歌。
※ 本文轉載自專輯內附之介紹 ※
A-YAN (平埔族祖靈歌)
http://k.domaindlx.com/chopinlisztparis/illusion/pan_shiu_may_1.wm
咱們唱根源的歌 談起從前的祖先
他的名字叫阿木 起首的是他
「爸爸,媽媽,我要走了」
帶著弓箭 到深山去
走到半路 阿木害怕了
怕被猛獸咬 下山到海邊
他仔細查看 看見一隻大龜正在生蛋
阿木很高興 撿龜蛋
有一個蛋還沒生下來 伸手去掏
海龜嚇了一跳 閉起陰戶
阿木醒過來
在海邊 四下無人
在海邊 看見火的餘燼
溯溪而上 仔細找人
看見炊煙 心就開朗了
咱們唱根源的歌,才唱的是什麼?
長工歌
http://home.graffiti.net/linmengyian:graffiti.net/illusion/pan_shiu_may_2.wm
正月算來人播田 做人長工真為難 早早起來做到晚 下荒早晚無得閒
二月算來田草青 雙腳跪落雙手抓 播田除草最艱苦 頂煎下逼汗直流
三月算來天氣變 天氣變熱人很累 做人長工真為難 每日早晚沒得閒
四月算來特別熱 做人長工不得已 逐日拖磨通食飯 晚上通眠沒得睡
五月算來日頭長 想著歹命心頭酸 (以下兩句潘老太太已忘)
六月算來兩水期 打狗不出也得去 身軀艱苦也得去 刻苦耐勞也得去
七月算來是交秋 想著歹命面就憂 (以下兩句潘老太太已忘)
八月算來工較閒 頭家不准休半天 叫阮要去爬山頭 撿柴撿草拿來燒
九月算來九烏陰 頭家夫婦雙樣心 有時頭家好一點 女人貪嘴又囉唆
十月算來人收工 大車小車收入倉 我做長工無半樣 想著歹命心頭酸
十一月算來是冬天 家家戶戶人搓圓 大大小小都吃飽 我吃三碗九粒圓
十二月算來近年邊 大大小小做新衣 人人都做好衣料 我做長工真粗陋
工廠歌
http://www.freewebs.com/linmengyian/illusion/pan_shiu_may_3.wm
第一工廠做苦麻 做到雙手全是傷
第二工廠人打鐵 手舉鐵鎚冷冰冰
汗流滿面滴不停 不知何時出頭天
台灣公司台灣尾 台灣鱸鰻真多尾
大尾若行小尾跟 無人敢剝鱸鰻皮
飲酒歌
http://www.freewebs.com/linmengyian/illusion/pan_shiu_may_4.wm
咱們喝酒吧!咱們大家。
咱們大家,兄弟姊妹們。
ally 2005.05.28

這是寶啊,台灣就是有這樣的憨人,總是默默的付出,在此謹致上最高的敬意。
這專輯是水晶出版的,都收錄一些中下階層各領域人士的演唱,甚至只是夜市叫賣吆喝。在這些東西中其實充滿情感、韻味、學問、技術......,水晶認為這些聲音非常珍貴,一定要有人出來做這件事。任將達正是位默默付出的憨人,令人敬佩。
夜市或小販的叫賣吆喝,我這回回去真的感受到那種感染力。其中的韻味和創作台詞的技巧學問,值得收錄。因為那才是台語文與民間生活之間的文化。
平埔族是原住民嗎?
這位阿媽如果是原住民,母語怎是台語呢?
「A-YAN」和「飲酒歌」是用她的巴則海族母語唱的,「長工歌」是恆春民謠配台語詞,「工廠歌」是巴則海族舊曲旋律配上台語詞。巴則海族母語跟很多原住民文化一樣都面臨失傳的危機,年輕人多半不會講,潘秀梅也是向族內長老學習唱母語歌曲,搞不好她自己也不太會講母語。
我曾經看過報導,族群人口在一百萬以下,他們的語言與文化終將消失‧因為社會發達,交流更頻繁之故〈為了生活而離開族群〉‧聽說德國在這方面做的很好,也更希望台灣的客家同胞加油〈我有很多客家親戚〉‧
說到客家話...想到一件好玩的事:
最近我們家小朋友突然發現,,我居然聽得懂廣東話,深表神奇。
我也不知我怎會聽懂,總之他們在說啥,我都明白就是。
後來回想原因,就是小時候班上很多客家家同學,大概那時候聽多了,印到腦門去了。